「承諾過愛一輩子，只可惜我們的一輩子各有長短」：伴侶先走，就替他把未過完的人生都一拼活好

　　上星期才與保險經紀討論過增大危疾保障金額的必要性，這星期就收到朋友因病辭世的訃告。

 

　　人生就是，當你以為日復日活著，時間還很漫長，但原來一晃眼，額角的白髮已不留情面地告訴你風采不再。不知從何時開始，每當身體出現不明疼痛，便會懷疑自己患上絕症；每當與年紀相約的朋友聚會，大家就像日本電視節目「恐怖醫學」一般，七嘴八舌數說著自身問題。

 

　　又，不知從何時開始，我們很害怕身邊人出意外，那些不辭而別，那些沒來得及完成的約定，怎不教人耿耿於懷。原來《午夜凶鈴》的電影橋段並不算可怕，因為我們經已領教過，那些半夜響起的電話鈴聲，正提示著有些人事已等不到下一次天亮。

 

　　很懼怕，很懼怕，但又能怎樣？

 

　　發病兩三年，那位剛走的朋友一直都積極配合治療，求生的過程甚至比死亡更加折磨；拼命活下去不是因為怕死，而是捨不得遺下最深愛的人，捨不得她為自己的離開而心如刀割。未能參與她餘下的人生旅程，他最擔心她有沒有活好、吃好、睡好。

 

　　明知她的難過全因自己的離去而起，太愛你是這場苦難的根源，但又能怎樣？

 

　　倒數的日子，大家當然懂得珍惜，來得及互道再見的告別式，也算是一種幸福。朋友問我，有沒有想像過死亡，無奈地我從小就體會過至親離去的痛，沒法說再見的遺憾，至今仍是我生命中一個過不了的坎。可以的話，我只想貪多一眼，好去記住這輩子我們曾經相遇。

 

　　看見朋友逼不得已遺下的年輕妻子，真的很替他們心痛。從起居飲食、陪診送藥，以至心靈支柱，辭去工作的她早已習慣每分每刻全心照顧丈夫；忽然間，不用再為他忙得團團轉，枕邊從此少了一個人，聽不到他的聲音，也感受不到他的體溫，沒有他的世界原來空洞得過分。

 

　　未亡人這身份，我從我媽身上感受過，那像是一個活人的心跳也同時停頓了。人要一邊傷心，一邊適應沒有他的生活；明明吃不下、睡不著，但勉強合上眼後還是要迎接明天，是漫長而失去方向的明天。

 

　　對抗不了的命運，不如就用最正面的方式去迎戰。感謝他，承諾過愛你一輩子，儘管你們「一輩子」的長短不一，但好歹他最終也說到做到。往後的日子縱然沒了他的陪伴，但你也要好好過活，去看他未曾看過的，吃他未曾吃過的，玩他未曾玩過的，代替他過未過完的人生…….

 

　　你啊！何嘗不是他的命根，他不會捨得看見你萎靡。想像他看見你為他崩潰痛哭的模樣，卻沒法親手替你拭眼淚，大概你也不忍他承受那種無奈。就難過一陣子好了，思念可以無盡，但流淚可免則免。

 

　　人生本來就難免要先後離去，我曾經執意希望做先走的那一位，但就是太深愛了，我也不會忍心讓你去做殿後的角色。如今命運編排好了，還何苦掙扎，順著天意而行，我們終將會走到重聚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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