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11-08

格哈德‧李希特︰潛意識裏的探索

紐約佳士得2012年11月「戰後及當代藝術」拍賣會

格哈德‧李希特 (1932年生), 《抽象畫 (779-2)》

Gerhard Richter (b. 1932), “Abstraktes Bild (779-2”)

1992年作

估價︰美元12,000,000-18,000,000

　　寫實繪畫希望從現實或非現實的場景中，透過如照相般的繪畫的手法，轉訴畫家內心的場景，希望呈現出符合人類視覺觀感貼近的影像，引導觀眾，去對談內心中或記憶中似曾相識的影像；印象畫從色彩和光源的理論，來解構和重組影像，重新處理腦海裏對物件殘餘的印象，展現給人類視覺體驗中，對於色彩與光影交織的另類經驗；而抽象畫可算是代表人類，試圖重新描繪出，在潛意識裏抓不住的記憶和影像。上一篇我們提及朱德群在《白色森林之二》裏利用記憶描繪了經歷多年反覆沉澱而重新構建出的心像雪景，而這一次，我想寫有關德國藝術家格哈德‧李希特所創作的抽象畫，如何表達人類潛意識與記憶的關係。

　　格哈德‧李希特是一位著名的德國藝術家，早期擅長於照片繪畫(Photo-painting) 。模糊的照片成為了他獨特的創作風格，那些作品讓觀者感覺到流逝的時光和虛幻如夢的人生。六十年代初，李希特開始創作抽象畫，他運用一層又一層的顏料繪畫了一幅又一幅非具象的畫作；而在八十年代開始，李希特的抽象畫創作達到高峰，於1992年作的《抽象畫 (779-2)》除了見證他抽象畫風的頂峰期外，亦顯示了李希特在1989至1994年間創作時純熟的即興手法。

　　《抽象畫 (779-2)》呈現了豐富鮮豔的顏色。不同的顏色像一條條的絲帶在畫面上相互交錯，有些橫放、有些直擺、有些在面層、有些在底層，形成這一幅色彩斑斕而且花多眼亂的畫作。這一個令人深刻的效果是由李希特著名的刮墨刀手法做成。自八十年代起，李希特開始用刮墨刀將不同顏色的顏料散佈在畫布上，亦會在一層層薄薄而快乾涸的顏料用刮墨刀在上面拖過，形成一幅充滿層次和動態的畫作。刮墨刀的運用讓李希特能夠控制在繪畫過程中某種藝術元素，同時突顯顏料的最鮮豔的一面。

　　李希特能夠用刮墨刀在畫布上自由舞動的原因是他從來不受已有的概念所限。他隨著潛意識在畫布上倒下顏料和揮動刮墨刀，從破壞和建設中重新創造變化多端的藝術品，在未知與無法掌握的顏色裏找到不同的想像空間。李希特的抽象畫包含著一種他認為大自然擁有的客觀性和連貫性。非具象的畫作讓觀者能夠在一層又一層的線條中尋找屬於每一個人潛意識裏已有的意向、認知和慾望，進行一個抑制不住的探索。

　　人類視覺能看得到的是具象，但是那些成為印象和記憶的影像，只能以抽象的點、線和面表達出來。抽象畫擴大了觀者對畫中的意思的聯想空間，使每一幅畫作的含意不再局限於既定的思維模式，讓觀者往潛意識裏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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