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8慘案和段祺瑞

　　在北洋時期不同派系的軍閥權力爭逐中，以段祺瑞擔任總理的執政時期最長。中學課本許多都收有魯迅雜文《紀念劉和珍君》，是對段政府時期的3.18慘案的控訴。

　　1926年3月18日這一天，已經結成聯盟的國民黨和共產黨，共同在北京發起學生運動，向北洋政府提出抗議，要求廢除所有與外國的不平等條約。學生群眾在段祺瑞執政府門前廣場請願，要求衛隊長開門。衛隊長下令開槍，被擊斃學生和市民達47人，傷者150餘人，死者中包括北京女子師範大學學生劉和珍，也就是魯迅撰文紀念的人物。

　　3.18慘案，我過去都認定是北洋軍閥政府的殘酷暴行，而作為時任「臨時執政」的軍閥段祺瑞，不用說就是禍首。最近檢視相關資料，儘管「暴行」的定性不改，對段祺瑞卻有了新認識。

　　有消息稱，3.18當天，段祺瑞在知道政府衛隊打死學生後，隨即趕到現場，面對死者長跪不起，並從此終生食素，以示懺悔。但也有消息指此說不確。不過，在全國輿論沸騰之下， 3月20日，國務總理賈德耀引咎辭職。段祺瑞亦明令撫卹死者，醫治傷者。4月9日，段祺瑞下台。

　　比較確切的說法，3.18下令開槍的是當時負責北京防衛的直系軍人鹿鍾麟，段祺瑞沒有被知會，但段作為最高執政，卻承擔責任。

　　段祺瑞是北洋的代表人物。他不是影視中的軍閥大老粗。滿清時，他曾被選派到德國習軍2年。他起先是袁世凱親信。辛亥革命後，領銜北洋將領通電迫宣統退位。1915年底袁世凱推動君主立憲，段表示反對。1917年張勳領導的溥儀復辟，歷時12日後即被段祺瑞於天津誓師鎮壓。這三件事，被後人譽為「三造共和」。

　　3.18事件後，段祺瑞退居天津日租界當寓公，潛心佛學，1933年移居上海，1936年11月2日在上海病逝。逝後有學者評價段祺瑞生活樸素，清廉如水，無積蓄、無房產，不煙、不酒、不嫖、不賭、不貪、不占，人稱「六不總理」。

　　他的臨終遺言有「八勿」，即：「勿因我見而輕起政爭，勿尚空談而不顧實踐，勿興不急之務而浪用民財，勿信過激言行之說而自搖邦本。講外交者，勿忘鞏固國防；司教育者，勿忘保存國粹；治家者，勿棄國有之禮教；求學者，勿鶩時尚之紛華。」

　　梁啓超評價段祺瑞：「其人短處固所不免，然不顧一身利害，為國家勇於負責，舉國中恐無人能比。」

　　本文摘自香港電台第一台 (FM92.6-94.4) 李怡主持的《一分鐘閱讀》。該節目逢周一至周五播出，並存載於港台網站 (rthk.h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