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2/2016
斯才也而有斯行也
「拜塵趨貴,蔑棄倚門之訓,斯才也而有斯行也」語出《晉書》卷五十五,譏諷潘岳(潘安)諂事權貴賈謐,常在路旁等候賈謐車駕,「望塵而拜」。
「望塵拜」在一個趨炎附勢的社會是不會受到譏笑的,在古董拍賣行業,更是一種常態。
前一陣子,「保利香港拍賣公司」夥拍梁安琪女兒何超盈的「超盈文化有限公司」,在澳門成立了「保利澳門拍賣公司」,於今年一月舉辦了第一次拍賣會。
一個所謂名女人,以從賭博業賺來的金錢,在一個充滿銅臭的小地方致力成為澳門最具活力的拍賣行、最頂尖的文化藝術傳播中心,以及推動澳門地區文化藝術市場的發展繁榮,梁安琪此一舉動算是回饋社會,積極推廣當地的文化事業,還是意欲在龐大的藝術品拍賣市場分一杯羮?
講書畫、古董,梁安琪和女兒何超盈,講得難聽一點:「識條毛!」不過這不重要,梁女士財雄,保利勢大,互補長短合作,再加上梁女士錙銖必較的性情,兩大公司合作,勢必擦出火花,賺個盆滿砵滿!
去年一個所謂名媛夥拍一間金融大鱷,宣佈成立一間珠寳拍賣行,事後不了了之,以梁安琪的拚博精神,此種「丢架」的事當然不會發生在她身上。
保利又是甚麼貨色?外國傳謀稱之為「800磅的大猩猩」,保利去年秋天一口氣舉辦了50場專場拍賣會,寧濫毋缺之情急相,可以說是空前絕後!
或者梁安琪以為一加一等如三,以保利的知名度加上自己的雄厚財力,應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但世事往往不盡如人意,一加一可能等如零。
保利澳門拍賣當天,有行家約我一起過江觀戰,看看有沒有機會「檢漏」,我推了。
我十多年前一星期過江兩、三次看貨,見到好貨便買,貨色不合意就即刻乘船回港,甚少在澳門那九反之地徘徊。
我對澳門印象不佳。有一年我在澳門買了一件靑銅器,回到香港後才發現有嚴重修補,唯有拿回澳門退貨,過海關時被搜到,關員把我捉入房,暗示我要支付「買路錢」,否則靑銅器會被充公,我唯有放下一千港元,以求脫身。
保利澳門首拍的拍賣目錄,我在網上看過,中國書畫作品50件,中國古玩珍品33件,中國及亞洲當代藝術34件,珠寳尚品26件,總數一百多件,小兒科之至。除了中國書畫作品稍為有一些看頭,其他拍品都是乏善足陳,估價亦承繼了保利的一貫作風,是要高人才能看出玄機。
吳冠中有兩幅作品的估價只是幾十萬,反而崔如琢的地攤畫每一幅的估價都是幾百萬。論名氣和在畫壇的地位,崔如琢這一生也不可能追上吳冠中,保利卻將崔如琢的地攤畫的估價大大提高,令人懷疑其中有不可告人之秘密。
吳冠中有一幅作品《魚樂》拍不出,崔如琢的地攤畫卻全部以高價成交,這些成交價的水份肯定很高。
崔如琢的地攤畫在短期內是不會跌價的,因為背後有龐大的利益集權不斷發功,支撐著所有拍賣價。
新拍賣行要生存、做出亮麗的成績,往往要不擇手段;為了迎合賣家,胡亂收貨和估價是其中一種手段,合作假拍和造價是另外一種手段。
一件平平無奇兼小型的西周獸面紋鼎,估價2,200,000-2,500,000港幣,不流拍才奇怪。
綜觀這一次拍賣,可以看到搞拍賣在今時今日真的不容易,遑論舉辦高質素的拍賣會。梁安琪欲在藝術品拍賣市場分一杯羮,我看將來只會是一場春夢!
高價國際藝術品拍賣市場長久以來由蘇富比和佳士得壟斷,新興的拍賣行,無論是怎樣的強硬背景,只能靠混水摸魚生存,這個格局,我斷言未來50年都不會變。
拍賣行最重要的是商譽,這正正是所有新興拍賣行最欠缺的東西。要建立良好商譽,第一歩要從拍品著手,拍品要真,估價要合理,才能打響名堂,逐歩建立品牌,混水摸魚式的經營手法,只會騙倒買家於一時,不會騙倒買家於一世。
或者梁安琪之流以為雄厚資本和知名的合作夥伴最重要,我卻認為她夥拍保利這第一歩已經走錯,就算她有良好願望,將來也逃不出贋品充斥自家拍場、假拍和造價這個框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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