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北京做新書宣傳，有記者問我：「妳所擁有的一切，對於妳找對象是不是發生了些阻礙？那麼，妳到現在依然單身，會不會覺得遺憾呢？」像這樣的問題，我不知已經回答了多少次，阻礙？當然是有的，只是究竟是環境還是自己性格造成的阻礙？一直說不準。遺憾？誰的人生沒有遺憾？然而，單身於我而言乃是自由意志選擇的結果，並不是遺憾。那一天，先是在網路上爆出了王菲離婚的消息，接著，某家報紙也以頭版大幅相片，證實了這個新聞。

　　王菲是個閃亮亮的明星，卻也是個為愛付出一切的女人，兩次婚姻，都能看見她的全心全意，尤其這一次，對婚姻與家庭的投入，表現在對演藝事業的淡出，真的是有目共睹的。他的前夫在微博上寫著：「我要的是一個家庭，妳卻註定是一個傳奇。」這兩句話是最刺心的，彷彿王菲只顧著成就自己的傳奇，卻忽略了家庭，是個不稱職的妻子與母親。

　　女性網友的反應當然比較強烈，「大男人主義」；「她嫁你之前就是傳奇了」；「不愛的時候甚麼理由都說得出口」……男人的反應卻又是另一種聲音：「這種女人總是心高氣傲」；「男人也承受許多壓力」……我又想到了記者的問題，想到了阻礙、遺憾這樣的事。

　　第二天，我去參觀了宋慶齡故居，看見孫中山與元配妻子和家人的合照，又看見垂暮之年的他，身邊陪伴著嬌美如花的年輕妻子宋慶齡。國父孫中山毫無疑問的是傳奇，這個傳奇卻引來許多女性的憧憬和依戀，風流韻事也都能成為佳話。女人們願意給他愛情，給他家庭，給他保護，願意成就他的傳奇，心甘情願甚至倍感榮耀的支持他。

　　國父與王菲當然不能作為比較，而男人與女人的傳奇，確實給人不同的觀感，導致不同的結果。這只是一則名人的離婚事件，八卦喧騰一陣子之後，自然會平息下來，然而，這會不會潛埋進我們的社會意識中，形成悄然低語，喃喃訴說著：成為傳奇的女人，情感上得不到歸宿，無法擁有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