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公司指派工作，沒甚麼大問題。」公司分批開「諮詢大會」，每次十人左右一組，輪流說出工作上遇過的問題。

　　「Ken，沒大問題即是有問題，待會再問你，好好想清楚。」主持大會的Harry硬要我說出問題，但我真的不想多說。大約十分鐘後，又到我發言。

　　「嗯，間中遇上小問題，要跟船務部再協商。」免為其難說些芝麻綠豆的事，但Harry還是不放過我。

　　「是誰搞出來的問題？」我只是胡扯，船期問題不能控制吧？「是你們『老闆』問題吧，他太多公事在身，偶爾出錯也在所難免。」我沒有接下去，靜待會議結束。

　　公司有幾個投資者，實質參與公司事務的大約只得兩、三個，其中一個是和Bella有私情那個，我們叫他「老闆」，另一個正是跟他不咬弦的Harry；最近持著兩個投資者撐腰，企圖打擊老闆在公司的影響力。越級挑戰由假咨詢開始，有些向來不滿老闆的同事會上說個不停，若然真的拉倒老闆，公司由誰來掌管？Harry真的有這個能力？大家只為反對而反對，卻沒思考現實問題。我這小人物，只要準時出糧，公司的是是非非最好不要纏身。

　　「開完『諮詢大會』？」回辦公室，遇上Bella，她表面上不在乎「諮詢大會」，暗裏卻很關心公司動向。

　　「煩死人，」我呼一口悶氣，「硬要人說出他們的答案才罷休，根本想借刀殺人。」我拿起水杯到茶水間，Bella跟過來。

　　「Harry愈來愈面目可憎，」Bella靠過來低聲說，「有留意嗎？他褲襠——」

　　「夠！男人對男人的褲襠不感興趣。」Bella談論我的褲襠另計，說別的男人便不想聽。

　　「Harry的小動作你覺得奏效嗎？始終老闆的股權比他多。」老闆得一知己真的死而無憾，何況是大胸細腰的。

　　「很難說，假如有人轉讓部分股權給他，形勢便不樂觀。」

　　「Harry長相陰險，公司由他指揮的話......」

　　「忠直的不適合營商，老闆也不是個單純的人吧？」

　　「嘿，」Bella反白眼，「你很單純？」手指從下而上在我褲襠撥了一下。

　　「今晚不行，要回家『交功課』。」我知她暗示甚麼。

　　「你想多了。」她總要贏最後一句。

　　Bella是個不可靠的女人，見利忘義，只是擔心老闆失勢後飯碗不保，跟她交心不行，交合還可。下班趕著離去，還幸沒有上巴士，忘了帶門匙和錢包，折返公司。老闆辦公室人去樓空，Bella和Harry在走廊盡頭嘻嘻哈哈，態度曖昧，看來有人為自己鋪定後路。

　　回家晚飯過後「交功課」，和老婆做愛很乏味，換幾個體位會投訴：「煎魚嗎？反來反去！」只能說滿足基本需要，沒有梅開二度的渴望。洗澡時想到Bella，那晚邊做邊摑我耳光，我解釋不來，只知盡興而回，忍不住自己來個下半場。

　　老婆到廣州公幹，比平日早起，給她吵醒，百無聊賴提早上班。同事還沒回來，惟獨Bella房間亮了燈。到茶水間沖咖啡，走廊另一邊Harry的房間傳來人聲，Bella打開房門走出來，不想多事，迅速閃進茶水間。

　　「早晨，Ken，這麼早？」Bella路過跟我打招呼，「昨晚『交功課』開心到睡不著？」

　　「我也可以『交報告』的，老婆公幹明天才回來。」我喝一口像Bella一樣燙的咖啡。

　　「老闆岌岌可危，上進點好不？」不知她是認真還是開玩笑，剛才在Harry房間就是「上進點」的表現？「雖然我很懷念你說的『X你媽』。」

　　「你罵我？」

　　「怎捨得。」Bella轉身離開，不時整理衣服，「X你媽」的Bella未免「操」之過急，再喝一口咖啡，好像涼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