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私有兩種：一種是不會為別人操心，另一種是不讓別人為自己操心。

　　「如果對方不想做愛，而我又不覺得享受和沒有快感，雙方是否沒有必要一定要做愛？」聽他這話時，我有點弄不清他是心存疑問，還是內心已經有自己的答案。

　　「有時，做愛真的很麻煩，又要顧及這、又要考慮那，自己『搞掂』反而乾脆得多。」因為煩惱多於快感，他跟太太的做愛次數在年半前開始下降，近三個月已成為無性夫妻。至於自己性慾，如他所說，乾脆自慰解決。

　　「太太如何理解你們沒有性行為的情況？」我問他。

　　「自從女兒出生，她對性的反應跟以往很不同，經常說「下面」不夠濕潤，做的時候覺得痛。試過有一次，當我進入時，她突然推開我。我也覺得她不享受，沒有性行為，應該不介意吧！」他認為自慰是既能滿足自己性慾而又可避免她有性交疼痛的方法。他是一個體貼的丈夫，還是在剝奪太太擁有性親密的權利？

　　「你說『應該』，是否意味你沒有跟她談過你用自慰代替夫妻性生活的想法？」我希望他用性關係的方式，而不是以性行為的方式去面對問題。

　　無性婚姻的重點不是性行為，而是如何協調彼此在性親密的期望和經驗上的分別，但偏偏有些夫婦，可以身體赤裸相視，卻不能內心坦誠相向。他採用的方法，表面是解決太太性交疼痛問題，內心一層是令自己可以迴避因為性愛不如預期而帶來的失望和不知所措的脆弱感覺。不再做愛，終止了性交疼痛的出現，還可能將雙方的親密關係同時幹掉。

　　或許，夫婦兩人對性親密都有相似期望和需要，只因為某些顧慮而沒有表達出來，正如他起初也期望可以擁有愉悅的婚姻性生活，只不過他選擇走的路跟原來目的地的距離，愈來愈遠。

　　努力興建還是盡情破壞，解決問題還是製造問題，有時在於是否一廂情願和一念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