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計劃書留下，讓我們研究研究。」

　　在美資公司工作時，我和上司去拜訪一家國營企業，探討合作的可能性。大家見過面、吃過飯，最後我們做了一個計劃書交給對方。那位廳級幹部很禮貌地接過計劃書，並和上司握手，說會進一步研究。

　　離開時，上司興高采烈地說︰「這計劃應該沒問題了。」

　　我問他何出此言，他說對方起初不願意和我們見面，之後先和我們會談，又吃了一次飯，再經下面的人做了一些工夫，才開始做計劃書。到了今天呈交計劃書時，對方很熱烈地和他握手，更表示會研究研究，這不是吉兆嗎？

　　我笑了。上司見我笑而不語，問我是否有不同意見。我點頭說︰「這便是中國人的風格，他若不說『研究研究』還好，說了便代表計劃肯定觸礁了。」

　　上司是外國人，他不明白。我繼續說︰「他先不理睬我們，後來和我們見面，是礙於給我們作介紹的中間人有分量，他不給面子不行。」

　　「那他可以直接推了我們嘛！幹嘛還要和我們吃飯？」

　　「那次見面我們提出了合作的意圖，他不方便第一次便拒絕我們。吃飯也是向中間人做個交代。」

　　「甚麼交代？」

　　「這樣便給足面子中間人，不予人一副拒人於千里外的感覺。」

　　上司的信心開始動搖。我續說︰「今天見面就是要找機會『通知』我們，他對計劃沒興趣了，他跟你握手是用一隻手，又說：『研究研究。』如果他真的有興趣做這項目，他會用兩隻手一起握著你，還會立刻請我們吃飯，再在飯局中跟進計劃的大綱。」

　　「但他說研究研究嘛！」

（下回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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