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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2/2020

財長耶倫的考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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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陶冬

    陶冬

    持有美國猶他大學經濟學博士、碩士及北京外國語大學學士學位。他對亞洲地區的經濟極有研究,尤其對中國經濟的見解更爲深入。陶博士曾就1997年亞洲金融風暴及2004年中國宏觀調控等問題作出前瞻性分析和預警。陶博士過去於多家國際及知名的金融機構出任亞洲區經濟研究部及中國研究部主管,工作地點遍及中國、美國及日本,自1994年起獲派駐於香港任職。


    陶冬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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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詹妮特—耶倫被拜登提名為財政部長。這是一個極其吃重的內閣角色,需要通過國會任命。以耶倫溫和專業的立場和過往與國會的交往經歷,相信耶倫成為美國財政部第78任部長的機會頗高。

 

  如果耶倫出任財長,她將是美國歷史上第一位女性財政部長,也是美國歷史上第一位拿下大滿貫(歷任財政部長、聯儲主席和白宮經濟顧問委員會主席)的經濟高官。耶倫本身是一位優秀的經濟學家,又有完整的官場履歷,還極受社會的普遍尊敬,既是終身的民主黨成員,卻從未捲入過黨爭。

 

  耶倫擔任財長的最大優勢,在於直接打通財政與貨幣兩大決策機構之間的壁壘。耶倫是美國聯儲的「內部人」 ,對其內部運作十分了解,並擁有無與倫比的人脈關係。拜登政府發足之日,就會大搞赤字財政,以穩定受到疫情重創的經濟,重建殘舊的基礎設施,實現民主黨的「進步理念」 。新增的巨大財赤幾乎全部要靠聯儲埋單,唯有這樣才能在國債利率極為低下、負債水平迅速飆升的情況下,保持經濟社會的相對穩定。

 

  同時,金融市場在可預見的未來都處在動盪狀態,出現黑天鵝事件時迅速與貨幣當局溝通,果斷、有效地制止恐慌蔓延,也是財政部長的重要職責。耶倫過去和華爾街溝通效果很好,金融市場多數人都看好她。在這些問題上,耶倫當財長的優勢十分明顯。耶倫在聯儲期間國際交流甚多,並廣受尊重,與諸國打交道可謂駕輕就熟。她從來沒有在企業工作過一天,對實體經濟中的商業理解可能不做,但是財政部有足夠的人才輔助她。

 

  耶倫身材矮小,但是溝通技巧十分了得,她善於對話,以理服人,尋求共識,這是她與前幾任財長不同之處。拜登對經濟問題並不擅長,更談不上深刻理解。他的財長必須設置經濟政策基調、協調各種關係,在應付突發經濟和市場事件上財長的作用更為突出。

 

  但是耶倫面對的挑戰同樣巨大。美國面臨龐然財政赤字,如何兼顧穩定經濟增長和保持財政可持續性,這幾乎是「mission impossible (不可能的任務)」 。拜登既要面對民主黨左派增加政府開支的壓力,又要應付共和黨小政府的挑戰,磨心就是財政部。

 

  更有甚者,美國國會已經墮落到為了黨爭不顧底線的地步。這次總統大選中,共和黨與民主黨已經徹底撕破面皮,未來國會合作的空間很小。拜登內閣提出的有實質意義的政策均可能遭到國會共和黨人的杯葛,不排除拜登上任不久便像奧巴馬第二任一樣成為跛腳鴨。如果這種情況出現,身為財政首長的耶倫的日子會非常難過,沒有國會授權她手上不會有任何資金供使用。

 

  耶倫入主賓夕法尼亞大道1700號後的第一件事情,便是處理火燒眉睫的財政救援計劃。由於國會推諉爭拗,第二期疫情救援計劃始終未能出爐,特朗普簽署的行政命令即將到期。不少美國人是沒有儲蓄的,疫情之下一旦沒有了收入,後面的連鎖反應不堪設想。

 

  財長耶倫擁有漂亮的履歷,財長耶倫必須應對艱難的考卷。

 

  本文原載於今周刊,為個人觀點,並非投資建議或勸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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